《幸运猫》第十六章 怒-3
之前发的删了，修改了点错处，补充完整这小节，以防这章节奏太乱了（虽然节奏一直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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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吉原街道的今井蓦地留意四周，抬头不见明月不见繁星，却不是因为被乌云遮蔽，她凝望着遍布江户的迷雾，眉宇间的哀苦顷刻转变成顾虑。突如其来的雾霭蔓延得实在太快，月咏察觉这种异常的时候已经置身在一片白茫茫里，街上的人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月咏皱了皱眉，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怎么？”今井此时正心急如焚地打算离开吉原。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这种状况还是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街上。”
今井惊愕了一阵马上明白月咏仅仅是一片好意，抬起另一只手拭了拭眼角仍湿润的地方。心想她定是被自己失态的举动吓到了，很快恢复平时说话的那副沈著的口气。“但……我没事，我很好，我现在必须得……”话未说完，今井忽然浑身打了个冷颤，月咏感到手里的力度不寻常地加重了，骤听见今井压着声音惨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月咏吃惊道，吓得枪杆子差点掉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望着今井捂着脖子，似乎因忍受的痛楚过于剧烈而咬破了嘴唇。全身的力量突然被抽走，今井还是坚持挣脱月咏的手，步履虚浮地往相反方向赶去。她的心早飞扑出去了，可没走几步，如注入了铅铁的身体拖得她动弹不能，踉踉跄跄快要跌倒在地上。月咏眼疾手快，一跃上去扶好她，那会今井恐怕连站立的起立都没有了，几乎是靠在月咏身上跪倒，意识模糊的她口中念着谁的名字，焦急地伸手抓紧的只有空气，任凭月咏怎么呼喊都无法回应，不一会儿见眼前的景色幻化成一条白线完全消失了。
初升的太阳并没有成功驱散重重雾霭，此时的江户仿佛迷失在十字路口，彷徨地徘徊着。真选组现正聚集的园舍过早地被人敲响大门，凑巧开门的近藤看见访客顿时一阵心花怒放，还没说话对方便先开口了。
“早上好。”她礼节性地微笑寒暄了一句就直奔主题：“我猜冲田君已经回来江户了，是吗？”
“是这样没错。我还打算告诉你呢。没想到你这就知道了。难道这就是阴阳师的力量吗？”
近藤大大咧咧地笑着回答，冲田的归队让他放下心里的包袱，心情甚佳一点也没被糟糕的天气所困扰，更何况现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钟情多年的电视明星，这简直是双重欢喜，忙着把她往屋里请，边走边向结野搭话，完全感受不到紧跟在结野身后的式神给他的白眼。结野笑着附和应付了几句，这就在园舍的长廊里碰上了穿着浴衣的冲田以完全人类的姿态出现。
刚酒醒不久的冲田特意冲了个澡，浑身水汽的他头上搭着一条半干的毛巾，手按着仍旧痛得有点嗡嗡作响的头，埋在濡湿的刘海下的半张脸还残留着些许疲倦。他来回望了结野和她的式神一眼，轻松地对他们笑了笑。
“结野小姐，这是一大早特意来找我吗？”
“好久没见了。看来昨夜睡得不怎么好呢。”
“是这样，既然没其他事的话我想去再休息一会。我现在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他微微点头示意，淡然说道：“前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了。我失陪了。”话音才落就转身要离开。
结野不紧不慢地说：“我有事得要跟你谈谈，你会想听的。”
冲田的脚步顿了顿，离开前只留了一句，“我换套衣服就来”。
不清楚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渊源的近藤全程在状况以外，还为了冲田对结野辩解说他昨天喝高了加上睡眠不足导致说话态度有点不够亲切。
真选组刚沏好茶送到结野手上，冲田便换好崭新的真选组队服来到临时空出来给她们面谈的房间里，笔挺的新队服和原先的洋式黑色金边制服非常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和式气息。
跪坐在榻榻米的结野端起热茶，观察茶杯里浮起的茶梗摇摆不定“一如既往是很威严的制服呢，这套制服是不是能完全代表你的个人意志？我总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心绪不宁。”
冲田一言不发地关上门再到坐下，表情一点都不像在接待客人，眼里对结野和她的式神充满着戒备。
“虽说阴阳师只会降妖不会杀人，但对于你可能需要用另一种定义。”结野前倾着身子把自己的茶杯推到冲田面前，郑重其事地说：“你仔细看看这杯茶。”
“！？”
冲田忍不住按照她所说低头观察茶杯，望着微微荡着波纹的水面不禁感到诧异，淡绿的茶水面上映着房内一角落的布局，唯独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似乎情况都如她所料，结野叹了叹气才开始娓娓道来：“即使你已经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但果然还是看不见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害我现在才算是搞清楚怎么回事。”
“你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冲田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
“看不到你的影子，那是因为此刻的你不属于现世的物体，现在虽然你在我面前，但你却不是[现在]的你，除了妖魔鬼怪，不是现世的东西是无法用肉眼看到影子的。你内心有股执念，强大得甚至扭曲了你和天之间的正常联系，天既让你偏离人类的轨道，你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天气的变化。
“什么意思？可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的意思是指天气的变化正在反映你当时的心境，你可以试着回忆起你在郊外杀掉奈落成员当时的天气，雷电交加是因为你感到愤怒。而江户现在突如其来的浓雾，是因为你现在感到迷惘。”
冲田被结野的话带回到和奈落成员在郊外厮杀的那晚，毫无逻辑可言的事实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情绪似乎把整个毫不相干的世界拖了进来，冲田恍惚间整个人呆了。
“如果由你自己亲手切断你和天之间的扭曲联系始终比外人插手当然更好，对你还是对我来说亦是。毕竟连我也不清楚会发生怎么样的后果。”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下去到底会怎么样？”
“除了气象变得越发紊乱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你也会被自己的执念反噬，最后无法成为人类。这样的话你死了之后的魂魄被任何一界收留，放任你（魂魄）在人界流浪下去就会变成恶灵。”
“然后阴阳师就出马把我给杀了吗？”冲田正襟危坐着，坦然地假设也许是他认为最坏的后果。
结野自若地笑着说：“我可以这么做，我也不介意将你收作我的宠物。”
“什么？”冲田脸上立即露出嫌弃的神情。
“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成为我的式神。”
结野咯咯发笑似乎想让冲田平静些接受自己说的话，可冲田无意间瞥见终日紧跟在结野身后的式神外道丸，脸上的不情不愿之色却倍增了。虽然说不久之前他习惯了是一只宠物猫，但那是因为对象是……刚想到此处，脑海中刹那浮现出信女的姿容，冲田顿时又感到头疼欲裂，他两手不自觉紧握成拳，立即摇了摇头想驱散那些纷繁的思绪。
结野见他一脸排斥的神情，无奈地轻笑，凑到他耳边，用极度危险的语气小声掩嘴告知：
“由人类变成的式神，死前是非常不甘心的，为此阴阳师在人类成为式神后会完全抹杀掉他们生前的所有记忆。越是强大的怨念，式神也会越强大，像你这样就再适合不过了。”
冲田听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忘掉了自己接下来该要询问什么。屋外的枯叶飒飒地随风往下掉落，莫名刮起的寒风没吹散半点浓雾，只是微微撼动着那棵扎根颇深屹立百年的大树。
“去试试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办法，事件的起源在你身上。”结野伸手直指冲田的心房正中，话语如利剑直戳心脏。
“想想你心里真正的愿望是什么。”